夜幕降临,道外的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子不安的躁动。
这个点儿,正经人家早就吹灯睡觉了,也就那几家通宵营业的录像厅还亮着灯。
红浪漫录像厅门口那盏破霓虹灯滋滋啦啦地闪着,里头传出港台武打片里夸张的打斗声,还有那种让人面红耳赤的哼哼哈嘿,震得窗框子跟着乱颤。
隔着两条街,远东物流大院却像是一块死肉,硬邦邦、黑漆漆地横在夜色里。
大院刚盘下来,里头其实还没多少值钱货,除了几堆用来盖房的木料和那几辆大解放,显得空荡荡的。
但这里现在是整个道外眼红的肥肉。
谁都知道,李山河李老板那是财神爷,手指缝里漏点渣都够平常人吃一年的。
围墙根底下,蟋蟀叫得人心烦。
强子蹲在墙头那棵老榆树的阴影里,手里捏着半截早就灭了的烟屁股。
他没点火,就那么干嘬着,腮帮子一鼓一鼓的。
那只伤了的左手刚拆了绷带,腕子上还缠着厚厚的胶布,隐隐作痛,但这痛感反而让他那根紧绷的神经更兴奋。
“强哥,四眼那帮孙子能来吗?”
旁边的阴影里,二狗子压低了声音,手里紧紧攥着把铁锹,手心全是汗。
“闭嘴。”强子吐掉嘴里的烟屁股,眼睛死死盯着巷子口,“李爷说了,咱这就是块靶子。四眼那种人,那是属疯狗的,白天丢了面子,晚上不找回来,他以后在这道外就没法立棍。他肯定来,而且肯定玩阴的。”
时间一点点过去,远处大钟敲了十二下。
突然,巷子口的那两盏昏黄的路灯闪了两下,灭了。
“来了。”强子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,把那根磨得锃亮的铁管子在手里掂了掂。
几个鬼鬼祟祟的黑影贴着墙根摸了过来。动作挺利索,一看就是惯犯。
他们手里没拿刀,而是提着那种白色的塑料桶,盖子还没拧开,一股子刺鼻的汽油味就顺着风飘了过来。
领头的是个瘦高个,戴着顶鸭舌帽,压得很低。这是四眼手底下的头号打手,麻杆。
“麻杆哥,这院子里静得邪乎啊,那几条狼狗咋都不叫唤?”一个小弟有点发毛,缩了缩脖子。
“怕个屁!那是老子下午让人扔进去的肉包子起了作用,那几条畜生这会儿估计早就见阎王了。”麻杆啐了一口,眼神阴狠,“动作快点!往那堆木料上泼!四眼哥说了,只要火一点起来,这帮小崽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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