靠山屯,村东头与后山之间。
进了二月,那是离龙抬头的日子就近了。
虽然风还是硬,但日头里已经有了暖意。
房檐下的冰溜子开始滴答滴答地淌水,老母鸡也开始满村咯咯哒地叫唤。
靠山屯这几天的气氛,有点微妙。
一边是徐军在后山热火朝天地盖厂房,一边是村东头那户新搬来的白家在搞精装修。
白家那个板寸头青年,这几天在村里雇了十几个妇女,说是帮着收拾院子、糊窗户缝。
工钱给得让人眼晕,一天两块钱,还管一顿带肉的大米饭。
这在当时,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。
村里的老娘们儿趋之若鹜,干活的时候嘴都不闲着,把白家夸成了一朵花。
“哎呀,那白先生真是讲究人,见谁都笑眯眯的。”
“可不是嘛,那闺女白灵长得跟仙女似的,还给我家娃一把大白兔奶糖呢!”
“听说人家是省城的大干部退休,来咱这养病的,咱们可得照应着点。”
徐军蹲在工地的红砖堆上,嘴里叼着根草棍,眯眼听着远处传来的闲言碎语。
二愣子愤愤不平地铲了一锹沙子:
“哥,这白家是散财童子啊?这一天光工钱就得扔出去几十块。我看他们不像是来养病的,倒像是来竞选村长的。”
徐军拍了拍手上的灰,笑了笑:
“这叫买路钱,也叫迷魂汤。”
“咱们是坐地户,他们是过江龙。刚来乍到,先把人缘混好了,以后想干点啥出格的事儿,大伙儿抹不开面子,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。”
“高手。”
徐军吐掉草棍,给出了评价。
比起陈峰那种喊打喊杀的流氓手段,这种润物细无声的人情债,才最难还,也最难防。
临近中午,工地上正如火如荼。
一阵香风飘来,和周围的水泥味、汗臭味格格不入。
白灵来了。
她今天没穿那身扎眼的紧身衣,而是换了一件淡蓝色的呢子大衣,头发扎了个马尾,手里提着两个红色的网兜。
网兜里装的是两条红梅烟,还有一大包散装酥糖。
“徐厂长,忙着呢?”
白灵的声音很脆,带着一股城里姑娘特有的娇憨,听得那帮干活的泥瓦匠手里的动作都慢了半拍。
徐军从脚手架上跳下来,拍了拍身上的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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