日的虫。
最小的也有人头大小,甲壳泛着油亮的黑褐色;大的竟堪比奔马,臃肿的身躯在低空缓缓蠕动,口器开合间滴下黏浊的液体。
它们层层叠叠,挤满了天空。
阳光被彻底阻隔,街道骤然陷入一种诡异的昏黄。
街上死寂了一瞬。
随即,炸开了锅。
“虫灾——!是虫灾!”
“快跑啊——!”
哭喊声、尖叫声、撞翻摊位的碎裂声瞬间撕破了晨间的平静。
人们像炸了窝的蚂蚁,惊慌失措地推搡奔逃,撞开门板往屋里冲,或被绊倒在地,又被后来者踩踏。
路沉来不及多想,转身,朝着羊粪胡同的方向猛冲!
他冲回小院,反手闩上门,凑到门缝边,抬眼望向天空。
那些遮天蔽日的巨虫并未落下,只是黑压压地掠过县城上空,朝着北边去了。
不过一盏茶的工夫,虫群便消失在北方天际。
虫灾是这世间最可怖的天灾之一。
它们吃人,吃庄稼,吃牲畜。它们啃噬一切活物,所过之处,城市化为死地。
没人知道这些可怖的虫子从何而来,因何而生。
只知道一旦遇上,对于绝大多数普通人而言,唯一的生路就是逃。
万幸,这次它们只是路过。
但留给文安县的惊吓,却是实实在在的。
城里的粮价几乎一夜之间便涨了三成,还在往上窜。
人心惶惶,市面上的买卖都跟着冷清下来,往日喧闹的街面透着几分萧瑟。
武馆也给弟子们放了几天假。
路沉的彩票摊生意,却意外地红火了起来。
越是这种朝不保夕的时候,人们便越渴望抓住一根浮木,哪怕只是场虚幻的梦。
花上几个铜板,赌一把渺茫的暴富机会,成了许多人排解恐惧、寄托侥幸的方式。
摊子前围的人,反而比往日更多了。
摊子上的事,有瞎子几人照看。
路沉囤了几袋粮,关起门专心练拳。
强烈的危机感,让他不敢放松大意。
这次虫灾只是路过,是侥幸,是运气,可下次呢?倘若它们当时调头直扑文安县呢?
在那样的天灾面前,他这点拳脚、这身气力,与蝼蚁何异?怕也只是一个照面,便填了虫腹。
这份恐惧,它沉甸甸地压在心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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