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蛰伏与筹谋,不过是为在恰当的因果之交,迎接那枚最关键棋子的降临。
然而点头之后,他并未移步。
一片沉默笼罩下来,沉默里渐渐渗入罕见的迟疑。
云影掠过他深邃的眉目,终于,他再度开口,嗓音较先前更低了几分,似浸着难以言明的晦暗:
“师叔……云蕖,孤帆,乃至那了因……我等这般……是否过于……”
他没有把话说完,但未尽之意已然清晰——是否太过寒凉?是否将太多鲜活的人生,皆视作了棋秤上可堪算计、可作取舍的代价?
石殿内,那苍老的声音似乎早已预料到他的迟疑,并未立刻回答。
云海翻涌,将石殿衬得愈发孤高寂寥。
片刻后,声音才缓缓响起。
一声轻唤,却让聂天峰心神肃然,凝息静听。
“我等立于此处,是为在风雨欲来时,为后来者撑起一隅晴空。”
“在这天地剧变、暗流汹涌的时代,若无前人披荆斩棘,筑起屏障,如你这般的后来者,只怕连破土见光的机会也无。”
声音微顿,似有千钧重量沉入字句之间:
“而你等出现,是为在洪流决堤之际,能与我等同立于浪尖,共扛这万丈浊涛。”
“至于云蕖……”
话音渐缓,如风拂过深潭:
“她的路,是为下一个时代埋下火种——待暗夜褪尽,总需有人点燃黎明。”
最终,那声音回归最初的凛冽,斩断所有彷徨:
“近四百年的谋划,步步为营,层层递进,环环相扣,方争得眼下这瞬息先手。天峰,一念之仁,或成全局之溃。棋至中盘,一子失着,便是山河倾覆——届时所葬送的,又何止一二性命?那是整整一个未来的星火。”
道理他岂会不明?只是当冰冷的谋算落在有血有肉、会笑会痛之人身上时,胸腔里那颗心,终究难以全然如铁。
“弟子明白。”他低声应道,目光却投向云海之下:“只是……可惜那了因。”
他望向云海之下,目光仿佛穿透层层云雾,仿佛看到了那个似乎懵懂无知,却已然被卷入滔天巨浪中心的年轻僧人。
话音里含着未加掩饰的叹息。
他并非质疑布局,只是对一条如此年轻、本可能拥有灿烂未来的生命,即将成为计划中默认为可接受的“损耗”,感到一种深沉的无奈。
“他生不逢时。若早生百年,有足够岁
本章未完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