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雾带着酸臭味,贴在脸上,呼吸一次,肺里就像灌进了脏水。
他们以为只是暂时拥堵,只要等个一两天就可以进入所谓的冬季庇护所。
前面有哨卡,说是在甄别身份。
为了防止北境的间谍混进来,必须一个一个查。
可时间一点点过去,队伍几乎没有前进。
每个时辰,只放走极少的人。
后面的人不知道前面发生了什么,只看到偶尔有人消失在雨幕里,于是更加拼命地往前挤。
峡谷中段的人,被挤得无法站直,也无法倒下。
没有喧哗。
只有一种持续不断的低鸣。
牙齿打颤的声音,压抑的哭声,还有濒死者喉咙里漏出的气音,混在一起,在峡谷里回荡。
灰暗的雨幕中,人贴着人。
有老人已经死了,却没有倒下,尸体被夹在活人中间,随着人潮一下一下晃动,头颅歪着,眼睛睁开,却早已失焦。
玛莎被困在其中。
她原本是小镇里的裁缝,有些声望,但现在连站稳都做不到。
一只手死死护着怀里三岁的孩子,另一只手攥在胸前。
那是一张被雨水泡烂的“灰岩平民证”。
她记得自己是用家里最后一袋粮换来的。
那个军官写字时甚至没有抬头,只随口说了一句:“有这个,孩子能喝上牛奶。”
玛莎低下头,把嘴凑到孩子耳边,一遍遍重复。
“再坚持一下,前面就是哨卡了,过了哨卡,就有牛奶。”
她像是在给孩子编一个睡前故事,又像是在用这句话拴住自己。
她不敢去看孩子的脸,也没发现那具小小的身体,已经轻得不对劲。
队伍前方忽然骚动起来。
一个满脸胡渣的老铁匠挤到了最前面,他站得高,看得清。
那根本不是甄别。
拒马横着摆开,盾牌一块块竖起,后面是已经拉满弓弦的士兵。
“你们不是在检查!”老铁匠嘶吼起来,声音在峡谷里撕裂开来,“你们是不让我们过去!骗子!根本没有庇护所!”
弩弦震动。
“噗。”
箭矢从侧面射入,穿透喉咙。
血喷在雨里,很快被冲散。
老铁匠的身体被一脚踢开,滚进路边的水沟,脸朝下,再没动过。
马背上的督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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