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秋末冬初的寒风中,《京师织染同业新会章程》草案被誊抄出来,张贴在织造司的朱漆大门旁,以及东西南北主要市口的告示墙,并送至各大商铺工坊。
最初几日,看告示的人络绎不绝,识字的大声诵读,不识字的围着倾听,间或爆发出阵阵议论声。
“好!早就该这么办了!那彩云坊吴掌柜再敢来,咱们就报到行会去!”
“有了凭证,看谁还敢随便压咱们工钱!”
在工匠聚居的坊间民巷,草案册子被争相传阅,尤其是关于工匠认证和技术推广部分,被无数双粗糙的手摩挲了一遍又一遍。
“瞧瞧!白纸黑字写着呢!匠师级每月最低工钱指导价……还有行会帮着调解工钱纠纷。”
“这改良梭子试用点就在咱们巷子口!听说头三个月免费!”
“我家小子要是能考上大匠,往后接活是不是能多挑拣挑拣了?”
多数中小商户,普通工匠对此反应积极,然而,也有一些不同的声音悄然出现。
“这新规矩好是好,可是织造司这么弄,会不会管得太宽了?咱们做生意的最要紧的是灵活,这也要管,那也要报,岂不是束手束脚?”
“听说那个仲裁会权力不小,要是里面的人不公,或者被买通了,咱们小门小户的岂不是要任人宰割!”
“工匠认证想得挺美,谁来评?怎么评?不会又是某些人拉帮结派打压同行的工具吧?”
“说的有理,说不定到时候手艺好的评不上,都给会钻营的了!”
这些似是而非的言论看似站在普通商户匠人的角度担忧,实则处处在质疑草案的合理性和可操作性。
一些传承数代,与旧公所关系盘根错节的老字号面对这份新规草案也产生了警惕。
“工匠认证?他们有了行会撑腰,以后工钱岂不是要坐地起价?咱们还怎么压成本?”
“质量标准分那么细,以后进货验货得多出多少麻烦?万一被定个不合格,岂不是坏了招牌?”
“那个苏云瑾,一个刚来几天的外来户,折腾这么大动静,她想干什么?真当这京城织染行当是她家染缸,想怎么搅怎么搅?”
一些人疑虑不瞒抵触的情绪在迅速发酵,对于变革带来的不确定性本能排斥,有人开始散布谣言:
“听说了吗?这草案主要是那个扬州来的锦华织染阁东家撺掇的!她一个外地人来咱们京城才几天,就想着给咱们整个行业立规矩?谁知道她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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