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是个痛苦的夜晚。
很多次,苏真都以为自己已经死了。
他感觉到被逆气生摧残过的身躯里,血液的流动逐渐迟缓,它们结成冰晶,尖锐地划破血管,又在绛宫中形成堵塞。
他时不时产生幻觉。
冥河的尽头吊着一个女人。
雪白的丝线垂直通天,黑色的长发迤逦垂地,她的身躯在黑暗中折成不可思议却又凄厉幽美的弧度。
‘她是谁……’
这是苏真唯一的困惑,此外空无一念。
他淌过冥河缓缓走到她的下方,仰起头,看到的却是童双露的脸。
他猛地惊醒。
老君已经明亮。
他坐在道场的中央,四周尽是僧人,纯阳的佛火顺着释心大师的断臂送入体内,恰与这玄寒的幽冥之气相克。
苏真的筋骨像一张揉皱的纸,在佛火中重新舒展。
如此治疗了几个时辰后,僧人们精疲力尽,唇齿间尽是白霜,释心大师更是像在雪天枯坐了整夜,僧袍上覆着层厚厚的白色。
“不可继续了!”苏真再度叫停疗伤:“这样下去,你们都会被寒气冻杀!”
释心大师抖了抖身上的厚雪,牙关打颤,道:“可若现在停止,必将功亏一篑。”
苏真紧咬牙关。
若他功力鼎盛,未必不能靠强大的法力消解这诡异的一掌,但此刻,他本就来不及修补的身体几乎要被彻底击垮。
“释心大师,你可认得我?”苏真突然问。
释心大师缓缓摇头,道:“施主搭救之前,老衲这双眼睛就被那妖僧戳瞎了,自是无法一睹恩人尊容,但……”
“但是什么?”苏真问。
“在决定来给恩人施救之前,有几位师弟拉住了我,说这恩公虽是个大好人,却不知怎么,与那魔头漆知长得极为相像,劝我先弄明白。”释心大师努力挤出一丝笑容。
漆知的画像早已传遍天下,最开始,许多人都不愿相信,画像中那个清瘦俊秀的年轻人,会是恶贯满盈的大魔头。
连日的伤痛将苏真折磨得更加削瘦。
他捂着胸咳个不停,血液混着冰渣呕在掌心。
“我就是他们口中的漆知。”苏真道。
此话一出,释心大师虽平静依旧,其他僧人却面有异色,再看向苏真时皆有敌意。
释心大师缓缓道:“但苏姑娘已经同我解释过了,你并非魔头,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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